彩虹

你就像是彩虹，很美，但總是抓不著。
對你的感覺很強烈，但總是難以靠近。
仍然思念著你，決定把這份思念化為最美的心事，不再苦苦糾纏。
有人說：堅持到底，就是勝利。
我只怕堅持變成執著，到頭來終是一場夢幻的破滅。
還是把你擺在記憶裏，有人可思念也是一種幸福。

放對位置

我的診所僱用了五個助理，分別是高職、分別是高職、護專、二技、大學、研究所等五種學歷。待遇最好的是高職畢業的那一位，因為只有他是全職的，其他全部是工讀性質。牙醫助理需要的是任勞任怨、熱愛清潔打掃、手要穩定的會做事的特質，高學歷的未必比較佔優勢。但若在櫃檯的應對進退，高學歷的則勝出。尤其診所的ｅ化，許多電腦的相關作業，研究所學生處理起來，可說是駕輕就熟。
最重要的是，這些工讀生們都需要錢，在這不景氣的年代，診所生意雖不如以前，但卻提供許多就業機會。像我這種中年牙醫師，也曾經歷台灣的經濟奇蹟，也有所斬獲。目前做事的考量，已不太考慮錢的因素，大家高興，能回饋社會才是重點。

一齒一天地

泰戈爾說：一沙一世界，一花一天堂
現在的我，深深體會到，一顆牙齒裡都有天地，都是華嚴。
他是個銀行理財專員，因為牙痛隱忍多時，也因此影響情緒，做了不少錯誤的投資，顧客賠了不少錢，牽連不少家庭。
就只是五分鐘的拔除智齒，恢復他無痛的世界，避免了失眠與情緒失控。雖只是顆小牙，我卻因此看見無盡的緣起，我們都是互即互入的存在。
念佛研所，了解經教義理的美妙，當牙醫師，從最平常的小事物中，都有蘊藏佛理的內涵。

批判性思考

媽媽問我，我的佛學碩士論文寫些什麼？我說如何得知每個人做事背後的動機。雖然我寫的是有關華嚴的理事無礙思想，但卻很能應用在現實人生。
六年了，總是在星期二上佛研所，學天台、學華嚴與學禪宗，畢業最大的收穫不只是信仰的更加堅定，而是，不容易被騙的批判性思考，我們需要看透實相的能力。今天星期二，把放了八年的百多萬基金賣掉，賠了數十萬元。這些投資完全是熱門的當紅商品，為何會賠？看看阿扁總統，宣稱最愛台灣，卻拼命A錢。
所以，凡事不能慣性思考，不能一味畫等號。這些卻是從小老師教我們要乖，要聽話的。不是當總統的，就一定愛台灣。不是每個醫師就一定替患者著想，我曾經因為小咳嗽去看西醫，醫師總共開了十三種藥給我，後來藥也沒吃，隔天咳嗽就好了。也不是專業的修行人士就一定有智慧，人性總有其自利的一面。最重要的是，當自己的主人。
於是，我決定應用禪宗活在當下的原則，大舉雇用員工並改善診所的設備，取代部分對宗教團體的捐款。當佛研所的男同學為了想買攝影機，說是想為學術界作事時，我不會因為他是學佛的就一定給他錢。念佛學研究所真好。

平溪十分義診

離台北市如此的近，只是一個小時的車程，卻彷彿進入另一個時空。沿路青山綠水，還有特色咖啡館，有行動咖啡館，也有固定式的如百年歷史的太子賓館、藍鵲咖啡館，據說可以欣賞野鳥與喝好喝的咖啡。
義診的地點在十分國小，動員的慈濟義工滿滿的整個國小禮堂，中醫西醫牙醫都有，來看病的人很少，幾乎都是老人家。每個老人家都受到志工彬彬有禮的關心與服務，還致贈醫療保健用品。參加慈濟義診最大的收穫是，你會看到一些品質很棒的志工，例如幫忙掃廁所還會跟你說感恩。醫生護士都是愛心滿滿。
還有，這是個特色小村，最熱鬧的街道是鐵路從中而過，旁邊的小店有老人剝著劍筍販賣，自得其樂。

行銷

有個佛研所的同學告訴我，要賺錢就得懂行銷，對於行醫的我而言，這句話我原本保留，現在想想，也有幾分道理。
昨天來了一位初診病患，是個年輕媽媽，希望能拔除阻生智齒，之所以來我們診所，是她五歲女兒的強力介紹。看看她滿口不甚理想的植牙，問她何以不找原來的醫師，她說醫師不想理阻生齒，而且，醫師很粗魯，植完牙，幾十萬都收走了，仍未達到想要的效果。問她何以找上那家牙醫診所，原因是上網查到的，而且開在台北市，規模似乎很大。
拔除水平阻生智齒的困難度比起植牙有過之而無不及，但收入差了幾十倍。已經慢性感染的智齒，竟不在治療計畫之內？？看來仁心仁術的同時，是否也要考慮地段與行銷了？

九十七年九月的景氣

早上，坐計程車去拜訪一間超級豪華的牙醫診所，在車上，司機說景氣好差。迫於房貸壓力，開車時間延長到每天十六小時，也只能睡在車上，爭取時間。上班時間是以前的二倍，收入卻是三分之ㄧ不到。
到了這家占地數百坪的診所，也有二十位醫師的陣容，助理很多，儀器設備新穎，治療椅是法拉利跑車設計師所設計，極為流線。還是門診時間、十數個診間卻只有一位醫師在看診，沒有等待的患者。
下午，我被台灣銀行的理財襄理ｃａｌｌ去商談買保險與辦信用卡事宜，很令人好奇的是，以前定存想放台灣銀行是會被拒絕的，時代發生什麼變化了？
晚上，一位宗教研究所的同學來推銷課程，三天課程只收費５５００元，課程內容是，“有錢人想的跟你不一樣”。很訝異有宗教情懷，原本從事學術研究助理的她，轉變如此巨大。因為，學術專案總有結束得一天，他也得顧飽自己的肚子。
我呢？以前只要診所門一開，患者絡繹不絕，現在，醫師過剩，非常競爭，生態變化之巨大，幾乎要絞盡腦汁，既要保留中心理想，又得順應時代潮流。

拔牙記

自己是牙醫師，常常建議患者拔智齒，也常常幫病患拔智齒，但自己卻是有顆智齒，十幾年了，終於拔除，請同事幫我拔。被拔除之後，咬著紗布，繼續幫我的患者拔牙，這真是難得的體驗，同時當患者也當醫師。
我的患者告訴我，他覺得自己的牙齒似乎沒有被拔掉，其實，那是因為自己剛當過患者，特別有同理心，也特別的輕柔。當了患者，更加體會到，牙醫師治療過程小小的聲音對患者可能是轟天大雷。

口腔藝術家

曾經，自己的心願是，當個藝術家，浪跡天涯，捕捉世界的美感。
然而，自己是個牙醫師，原以為夢想已遠離，現在，透過佛學，我明白了，其實未曾遠離，就看自己的心怎麼想。原來不敢笑的年輕女子，現在有一口燦爛的笑容，只因為幾顆門牙的改變，就改變了人生。
堂哥得了口腔癌，長庚醫院的手術極為成功，但是，牙齒也剩下沒幾顆，很久了，也沒有假牙可以咀嚼食物。堂哥家計很重，不到五十歲的年紀，有三個小孩要養，只靠堂嫂美容院的生意維持。花了不少的心力，重建給他完整的咬合與門面，雖然是義工性質，但能有機會幫忙人，真是一種快樂。這治療的過程，我也在觀自己的心，學習著善用其心。
看著原本像個老頭子的堂哥，又恢復了年輕二十歲的外表，覺得自己也像個巧奪天工的藝術家。看似單調的牙醫工作，也因為心靈工畫師，世界變得遼闊了起來。

心如工畫師

富貴壯麗的華嚴世界被搬上舞台表演，熱愛華嚴的我找了四位同好，一行四個人，睡了三個人，只有我ㄧ個人淚流滿面。華嚴之美難以用舞台表現，到處都有華嚴，即使是一朵鮮花都很華嚴，就是舞台的表演最匠氣，朋友如是說。我為何淚流滿面，那是心裏面難以啟口的秘密。與一個人相約華嚴表演碰面，卻遲遲未見對方的蹤影，沒有太被舞台表演吸引，我放任著自己馳騁在心的意像裏，每每想及對方的美，就有種屬於華嚴的感動。這些年來的點滴，初相見時莫名奇妙的心跳加速，與對方講起話來彷彿天旋地轉，對方的一切，超越我的腦筋所能理解，我只能用心去感受。只是，一行禪師編的劇本，一字一字送入我的心海，像在勸我：
「十方一念，煩惱菩提。你的每一念都可以傳達到宇宙最遠的角落。如果你愛一個人，不是去追求特定的目標，而是看清楚內心的每一個變化。」我如當頭棒喝般被打醒。你不來，留下我獨自咀嚼這最深奧的華嚴課程，我也於是了解到，三世一念，佛陀遍一切處。想著你，彷彿你也來了。

兩極之間

學佛前當牙醫師時，看到患者滿口問題的牙齒，滿心愉悅，不只是我可以幫很大的忙，改善患者疼痛的痛苦人生，更重要的動機是，每個牙齒問題所轉換成的金額報酬。不知不覺間，看到滿口爛牙，我會很開心，別人的問題是金錢的等號。
念了佛研所後，我還是做一樣的醫療動作，但內心已有很大的轉換，金錢的收入或許不如從前，但心靈的充實感是金錢難以換取的。每個人的問題都不一樣，幫助每個與我有因緣的人過更好的人生，是我的發願。
有研所同學問我，為何不再繼續研究，我想，目前更想貢獻社會、發揮所學，玄妙的佛理能落實於工作也很妙。我也深怕只是埋首書堆，只是腦筋的運轉，甘露也會變毒藥，善用其心是工作與理論兩極之間的平衡點。

大悲心

九十七年九月九日，在下著雨的貓空，屋簷外是台北的夜景，邊吃飯邊聽一位佛學教授的太太分享他的故事：
她之前參加佛學研究所的考試，曉雲法師問她：「你認為藝術可以取代宗教嗎？」因為她答得不錯，所以，繼續參加了第二關的靜坐。打坐時，蚊子多到像轟炸大隊，真不知該怎麼辦？她開始想起佛經釋迦牟尼佛捨身飼虎的故事，就當成是供養蚊子小菩薩吧？但有大與小之分也不對，就純粹是誠心的供養吧！彼此平等，沒有大小之分。
就這樣發心時，靜坐開始變得不可思議，蚊子不見了，兩個小時的過去，彷彿只是五分鐘。往後她悟出的道理是：一個人的智慧與他的大悲心成正比，人要悲智雙運。我想到了泰雷莎修女照顧痲瘋病人的故事。原來，不管外境再怎麼痛苦，大悲心是最好的救藥。我在工作時，也深刻的體會到這一點，也因此度過不少困境。

出國

短短的數十公尺有十數家牙醫診所
開業十數年了，除了死忠的病患，與其介紹而來的親朋好友，初診患者實在不多。
下午來了一位很壯、講話很兄弟味的男病患，助理連跟他講話都會害怕。我幫他看診時，他語帶威脅的用台語說：「你最好不要弄痛我的牙齒」。看看他的住址，竟然就是最多黑道的故鄉，雲林，是我故鄉的隔壁鄉，看診的診所就是我故鄉的診所，卻大老遠的突然出現在台北看牙。他因為牙痛已經吃了幾個月的止痛藥，每天睡不好。
我很快解決了困擾他人生多時的問題，就只要十分鐘的時間，暫時可以一陣子不痛了。他的態度有點軟化，很想好好處理牙齒的後續問題，但是，過幾天就要出國了，原來，出國可能就是要入監。
開業多年，早已不在乎收入，能真正幫忙人，才是最大的快樂。念了佛研所，體會到，牙醫師也可以很禪師，隨時要面對當下的各種問題。

畢業論文

又開業又念佛學研究所，終於完成了畢業論文。
想把論文拿給父母欣賞，他們說看了就會想睡。
我說：那可以省下安眠藥了。
有天晚上，媽媽睡不著覺，想看論文輔助睡眠，沒料到，媽媽看了之後，讚賞有加，越看越有精神。想想我的論文連初中畢業的媽媽都看得津津有味，實在令人開心。但害媽媽看了後，精神反而好，沒有幫忙睡眠的效果。

善用其心

佛學研究所念了六年，最大的心得是，學佛無非在學習駕馭自己的心。自己是學醫的，開業的早，歷經從最好的開業環境到現在打折的健保年代。進佛研所時，正是生意最旺的時候，現在寫完畢業論文，驀然回首，方圓一百公尺的牙醫診所增加三倍，隔壁還開了一家免收掛號費的牙醫診所。
有所得也必有失，現在面對不景氣的大環境，剛好可以用上所學，那就是善用其心，平常心是道。善用其心，消除煩惱，即使身處惡劣的環境，心情也很穩定。學佛後，收入雖不見得增加，但心靈很踏實。人生，無非是心安理得。

放手

你總是讓人想不透
很多事超越我的腦的理解
或許，那是屬於心的範圍
我決定
就放手吧！
放手之後
不再注意你
心變得開闊自由

平常心

對於一個開業醫師而言，門診人數與業績量會影響心情。對我而言，早已不受牽絆，佛家的事事無礙，何等自在。昨天忙翻天，今天卻是門可羅雀，早已習慣了人生的無常，更何況只是業績的變化。
人生就是不斷的變化，我無法控制變化，但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情，平常心是道。

暗戀

最近有一則新聞：愛德華甘迺迪被檢查出有癌症，只剩下一年不到的生命。在他有生之年最想做的事是，告白。他暗戀自己的大嫂賈桂林已經數十年，最近要寫傳記，把這個祕密公開。
我很感好奇，是什麼樣的心靈，可以暗戀一個人，如此的久。
有人可以暗戀真是一種幸福，無法寫信給對方，就昇華這分心情，轉化成創作的資糧。真是佛家所謂：煩惱即菩提。

心如工畫師

很喜歡一個人
我不知道對方的心意
只能偷偷的思念
看了華嚴經之心如工畫師
原來
喜歡一個人
不是去追求他、糾纏他
而是
看清楚自己的每一個心念
我喜歡他
干他何事
只要對方過得好
珍惜當下
清淨的一念心